时间: 2023-10-19 04:18:35 | 作者: 树脂扣具
10月19日晚,中国人民志愿军首批秘密入朝的第13兵团第38、第39、第40、第42四个军,冒着绵绵细雨,分别从中朝边境的丹东、长甸河口和集安渡口陆续跨过鸭绿江,总兵力达25.5万人。
为了更好地隐蔽接敌,志愿军入朝部队,除掉了衣服上的所有中文标志,有的则直接换上了朝鲜人民军的服装。
从迈出国门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与一场即将发生在异国他乡的残酷战争迎面相撞。
10月25、26日,志愿军第50、第66军也紧随先遣部队入朝参战,几十万大军,仅用一周时间,就悄无声息地跨过了鸭绿江。
军容整洁的中国志愿军浩浩荡荡往南走,军装破烂肮脏的朝鲜人民军则往北涌来。
双方交臂而过时,不少人民军见着中国军人就问,有没有飞机,志愿军说,没有;有没有大炮,没有;有没有坦克,也没有。
他们听了非常失望,说了一句:“呀登拉哨!”后来,中国人才懂得这是一句朝鲜话,意思是“够呛”。
跨过鸭绿江后,经过连续5天5夜的急行军,10月24日,志愿军第40军118师师长邓岳率部顶风冒雪,到达了朝鲜北镇附近。
邓岳12岁参加红军,后被团长选中,先当勤务兵,后当警卫员,16岁就当上了连长,这年,他32岁,早已熬炼成一员身经百战的骁将。
部队为了保密,电台一律保持静默状态,各支部队何时到啥地方驻扎,全都是按照预先制订好的作战计划行事。
可一旦钻进朝鲜北部的大山沟里,他们既不知敌军到了啥地方,也不清楚自己到了哪里。
好在他多年带兵打仗,养成个习惯:一有问题就看地图,于是想找个地方先看看地图,查查自己现在到底到了什么地方。
他对司机说:“往前走,找个能避风雪的地方停下来。”他和政委张玉华同坐一辆吉普车,越过队伍向前开去。
他们背着冲锋枪,还带着小手枪,个个穿着笔挺的呢料军装,戴着帽檐嵌有红色装饰线的军帽,马裤皮靴子,军容整洁,英姿勃发,一看便非寻常之辈。
一番周折,他们在附近见到了彭德怀司令员,看完地图,了解完战场态势,获知眼前的情况后,两位年轻的指挥员坚持给彭老总留下一个连,临时充当警卫部队,然后带着部队,一阵风向温井方向奔去。
“炮响四十里”,基于丰富的战争阅历,邓岳决心不主动去与敌人接触,而是争时间,抢速度,夺温井。
他对身边的同志们说:“温井距北镇17公里,原命令要我们25日拂晓前赶到,按我们的铁脚板,两个小时赶到当无问题,但有可能是在途中和敌人遭遇。
敌人昼行夜宿,车载行军,能得到充分休息;而我们夜行昼宿,徒步机动,在人困马乏的状况下和敌人交手,非常不利,倒白白让敌人捡了以逸待劳的便宜。
不如我们现在就放慢速度,缩短行军距离,以预期遭遇的姿态进占北镇至温井间公路以北高地,提前宿营,养精蓄锐,以逸待劳,就可将不利变作有利。”
政委张玉华、参谋长汤景仲和政治部主任刘振华都同意他的想法,当即作出部署:
前卫第354团暂不过温井,在温井以北的丰下洞和富兴洞地区隐蔽休息、占据有利地形,让辛苦了一夜的官兵们,抓紧时间睡觉,一边轮流派人构筑工事,准备阻敌北犯。
第118师主力集结于两水洞和北镇地区,视情况投入战斗,倘敌不来,则明晚继续前进,同时保持无线电静默。
这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它不仅直接带来了出国第一仗的胜利,也对整个战役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
第二天上午8点钟时,温井村头荡起了烟尘,敌人果然来了,先是步兵,接着汽车大队越过步兵,沿着温井通往北镇的公路,浩浩荡荡而来。
战斗眼看就要打响,第354团政委陈耶却在团指挥所,怎么也找不着团长褚传禹,一问,才知他昨晚下各连队设伏地点巡回检查,还没回来。
他让作战股长给3个步兵营打电话,还是没找到团长,出国首战,事关重大,这一仗没团长咋个打?他命令:“通信股打开电台,向师部请示。”
情况紧急,陈耶以政委之身代行军事主官之责,召集作战、通讯、侦察等部门开会研究,众人都是久历过战阵的,见过鬼的不怕黑,人多智谋广,柴多火焰高。三言两语当场就定了个“把敌人放进来打”的方案。
敌人慢慢的接近了,前面是两辆中卡,载着探路尖兵,车头上高高架着机枪,一面太极旗迎风飘扬,敌军头戴的暗绿色钢盔闪映着。
眼看战斗就要打响,这时,作战股长在1营3连找到了褚团长。陈耶赶紧接过话筒:“老褚……”三言两语把眼前情况和作战布置简单说了。
陈耶一放下电线团防地。这些尖兵很张狂,既没人搜索,也没人来一番“火力侦察”,嘴里啃着苹果,嚼着口香糖,嬉戏打闹,谈笑风生。
而几乎就在同时,负责西线集团军司令官沃克中将在他的指挥部举行记者招待会,得意洋洋地宣称:“‘联合国军’的各支部队万事如意,非常之好。”
当满载着南韩军的大卡车转过山脚,驶过一座涵洞桥时,“嘭!嘭!”两声,车轮压响了志愿军埋下的触发雷。
尖兵后面,紧跟着3辆满载大兵的大卡车,再往后,便是中型卡车牵引的榴弹炮,一辆接着一辆,一共12门,后面接着又是20多辆汽车,装运着辎重和步兵。
战士们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紧扣着扳机,但陈耶的计策是“慢桨摇船捉醉鱼”,没下战斗的命令,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山下鱼贯驶过。
陈耶为了把敌前卫营都放进来,让先头汽车跑出了团设防的范围,他们一头闯到了第118师师部驻地两水洞。
这时候,师部依然不知敌人的尖兵已经大摇大摆到了跟前,邓岳师长还在抓紧时间酣然大睡,指挥车还停在公路边一株大树下,电台设在公路桥的涵洞里。
自过江以来,昼伏夜出,翻山越岭的志愿军官兵此刻正在村子里高枕无忧,大补瞌睡。
敌人的尖兵一下就发现了他们,一边前进一边开枪,机枪先扫着了指挥车,玻璃窗被打得粉碎,司机正在汽车里睡觉,猛然惊醒,跳下车往山沟里跑。
邓岳师长被猝然响起的枪声惊醒,抓过棉军装往身上一笼,提着枪,就冲出屋子,指挥师部机关人员冲出村口,抢占制高点。
在村口的师侦察连,立刻开枪还击,机关枪和掷弹筒向载有韩军尖兵的两辆中卡不停轰击,前一辆汽车被击中,车头一歪,横在路上不动了,车上的南韩军士兵,刹那间就了十几个,惊慌失措,狂呼乱跳下了车。
落在后面的敌人大部队,还在继续向前开进,只是略显迟缓了些。等一个整营都“放”进来了,陈耶政委果断地朝参谋长刘玉珠点了点头。
志愿军经过连日行军,早就憋足了劲,爆炸的火光耀眼,响声刺耳,敌兵乱了套,像下饺子似的纷纷从车上往下跳,你撞我,我踩你,人仰马翻,连滚带爬,有的爬到公路边的水沟里胡乱开枪,有的钻到汽车底下不敢露头,还有的在军官威逼下集结冲锋,企图夺占有利地形。
号声一响,1营和3营同时发起冲锋,快刀斩蛇,把敌人割成了几段。顿时,公路上、稻田里、河岸边、汽车下到处都是战士围追堵截,追歼溃敌。
1连战士孙文励边向前冲边射击,一枪一个,连续击毙6个南朝鲜兵;战士田贵祥则用手榴弹逞威,连投了3颗手榴弹,敌夺路逃跑的一个班被打垮,在志愿军的猛烈打击下,南韩军丢下汽车,放弃了抵抗,只顾逃命。
新兵陈雨庆端着刺刀冲过公路,想抓个活的,朝一个大个子追去,大喊着:“缴枪不杀!”可这句在国内很灵的抓俘虏“咒语”,这家伙却听不懂,跑得更快了。
他以为这回大个子可没跑了,谁知南韩军的衣服是带拉锁的,“哧啦”一声,就像脱皮一样,衣服在他手里,人却泥鳅似的脱出了他的虎钳。
陈雨庆气坏了,扔掉衣服,一枪把那大个子给撂倒了。可他撂倒大个子后,枪打了几发,就卡壳了。
陈雨庆立刻跑回公路,路上歪歪扭扭地停着四五辆汽车,车底横躺竖卧着鲜血淋漓的敌人尸体,他爬到汽车上,想找一支新枪。
车厢里木匣子、铁箱子、布口袋、大锅小灶,乱七八糟的。他一脚踢在一个鸭绒睡袋上,挺沉的,用手一拽,露出一个猥猥琐琐的脑袋,他猛然一惊,倒退了一步,端起那支哑巴枪,缴下了敌兵的自动步枪。
陈雨庆押着这个俘虏,把他送到山腰的树林里时,那儿已围坐着百十个蓬头乱发的俘虏。
被志愿军全歼的是南韩军第6师第2团的先遣部队第3营,他们原计划今天开到鸭绿江边去。
在围歼战进行时,4连在最前面负责“卡口子”,艰苦地抗击敌后续部队。中午,被分割包围的敌人已被歼灭,只剩下超越第354团闯到师部那里的部分南韩军尖兵,还在与侦察连僵持对射,等待后援部队。邓岳师长立即命令两水洞以北的353团1、3营跑步投入战斗,协同354团3营歼灭这伙残兵。
第353团参谋长邢维邦得令,立即带领3营插到九龙江西岸去迂回包抄敌兵,他们势如猛虎地冲下山,毙伤一些敌兵,捉了50多个俘虏,乱战中,打死了美军顾问约翰,活捉了赖勒斯。
残敌见势不妙,慌忙徒涉九龙江,爬山逃命,结果又多数人被机枪、迫击炮杀伤,只有少部分人逃了出去。
下午3点,战斗全部结束,第118师共毙敌325名,活捉161名,缴获汽车38辆,火炮12门。
这一战打响了志愿军出国第一枪,振奋了国威军威,也扼制了南韩军第6师的猖狂冒进。
紧接着,邓岳率118师以40公里的强行军,赶到龙谷洞占领阵地,构筑工事,对全部搭乘汽车而来的南韩军6师7团实施攻击,歼灭该团大部,缴获汽车70辆,炮10门。
在两水洞战斗的同日,第40军右翼的第120师先遣团第360团也和敌人打响了。
前一天,也就是11月24日,第360团经泰川进抵云山城北的上寺洞、下寺洞地区,遇到一些向北撤退的人民军小分队,据他们说,敌军已经占领了古城宁边。
第360团原定赶到宁边组织防御,得知宁边已被敌军占领,但却未得到上级新的命令,一时不知何去何从?
傍晚,第360团团长徐锐让团侦察排和3营9连向宁边方向搜索侦察,并叮嘱他们不可恋战,不要暴露,查明敌情,见好就收。
侦察排和9连抵近宁边县境的大蔡洞附近,与敌人现头部队遭遇交火,各自占领高地对峙起来。
敌人以为我军是溃退中的朝鲜人民军,毫不在意地在大蔡洞宿营休息,20多辆坦克和自行火炮对的停在村头,围成钢铁的防线,榴弹炮占领阵地后,向云山方向乱轰一气,停在路上的汽车不下百辆,看样子有一个多团的兵力。
初步查明敌情后,团长徐锐感到战斗就要打响,先遣团的任务就是掩护主力开进与展开,不能光等命令,应该抓紧时间构筑工事,准备防御。
团政委展明完全同意团长的想法,认为这是出国第一仗,关系重大,建议召开团党委会,认真研究,具体部署。
徐锐是辽宁省西丰县人,声音洪亮地道的家乡口音,他中学结业后,考入沈阳小东关讲武堂的炮兵班学习,九一八事变日本日军占领东北以后,便流亡关内,跟随东北大学的一位地下党员同乡做些抗日的宣传工作,1937年11月,经八路军武汉办事处介绍到延安,经过军事学校的培训,便开始担任我军的军事教员和基层干部。辽沈战役时,他任副团长,亲自带领一个营,直插敌人心脏,打垮了廖耀湘的兵团司令部,是一位既有理论又有实践经验的军事指挥员。
团党委会上,他首先分析了对美军防御作战的艰巨性,引起大家的重视,而后着重强调以我之长,击敌之短,并迅速布置了战斗任务。
晚上9时,第360团各营连肃静隐蔽的进入云山城北的2628高地、间洞南北山,朝阳洞东山、玉女峰一线阵地,构筑工事,准备抗击敌军北犯。
朝鲜的县叫郡,区和乡叫面,大的村庄叫里,小一点的村庄叫洞,间洞就是山下的一个自然村。
云山城里,房屋纵横排列,却无光无声,静静地伫立着,城外围是一片片黑森森的树林,时而被秋风卷起轻啸浅吟的松涛声,城北的河川是九龙江的支流,两岸都是良田沃土,山水环饶,阡陌纵横,风光秀美。
后半夜一点来钟,兄弟团和第120师师部通过云山,师政治部主任张纪之特意来到三巨里第360团团指挥所看望大家,并代表师党委充分肯定了团里的机断处置,告诉他们,师主力奉命向温井方向靠拢,兄弟部队第39军正向云山地区开进,他们团在这里顶住敌人,掩护全军的集结和开展,是整个战役取得胜利的保证。
月朗星稀,斗转星移,初冬的寒夜在悄悄流逝,第360团的战士们毫无倦意,整修工事,心里回荡着临战前的紧张、肃穆和兴奋的激情。
25日,敌军为了争功抢先,天还没亮就大举出动,虽然距离尚远,还听不到什么动静,但汽车和坦克的灯光,却把天际照得通亮,随后,慢慢的接近,灯光像探照灯的光束,在夜色中滚动,照的山坡上的草丛,明晃晃的像下了霜,照得松树的针叶亮晶晶的像镀了金。
再过一阵,战士们便隐隐约约听到了坦克履带咔咔的响声和轰隆轰隆的汽车马达声。
天色逐渐放亮,只见城南的公路上扬起灰尘,汽车、坦克一辆紧接一辆,鱼贯而行,耀武扬威,气势汹汹地闯进了云山县城,转眼之间便占满了大街小巷,狂呼乱叫,搞得整个县城里惊慌恐怖,鸡犬不宁。
守在前沿阵地的3连战士们,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摩拳擦掌,准备狠狠地教训这股敌人。
早上7时,敌人在城里休息了一阵以后,继续北犯前进,走在前面的是一个步兵排,他们既不搜索也不散开,头戴钢盔,肩扛步枪,四路纵队齐步前进,还有一辆美式吉普车,竟然超越这个步兵排,大摇大摆的向前开去。
敌人见无动静,便以十几辆坦克和自行火炮引导步兵越过九龙江桥,浩浩荡荡地沿着公路开了过来。
当敌人进入步兵武器的有效射程后,3连干部战士突然一起开火,正式打响了出国第一枪,团属炮兵也集中火力,齐射急袭。
在我炮火突然猛烈打击下敌人,坦克晕头转向,掉头便跑,后撤到九龙江以南。敌人步兵一下子孤立的暴露在我军阵地之前,伤亡惨重,一片混乱,1连、3连勇猛出击,把敌人打乱,又毙伤敌一部,俘敌30余人,残敌退回桥南,被放过去的第先头步兵排被我1连1排大部歼灭,仅剩3人逃回去报丧。
第一回合,急如闪电,转眼之间就结束了,敌人似乎被打蒙了,许久没有缓过气来,直到8点多钟,他们才组织了两个营的兵力,在飞机、坦克、炮火的支援下,分三路向我1营阵地猛烈进攻,重点方向是3连坚守的间洞南山。
这座100多米高的山岗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马尾松树,横亘在云山至熙川和云山至温井两条公路的交汇点上,是首当其冲,遏制敌人前进的突击阵地,连长闫吉林挥舞的驳克枪,沉着指挥全连顽强抗击敌人的进攻。
敌人人多势众,依仗着飞机、大炮和坦克的威势,像决堤洪水席卷而来,打倒前面的敌人,后续的部队又蜂拥而上,击退左翼的进攻,右翼又冲上了山岗。
我军发扬了敢于近战的传统,把敌人放到阵地前沿才开火,依靠机枪、步枪和手榴弹杀伤敌人,团属迫击炮也向敌人猛烈轰击,激战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后,将敌人击退。
南韩军不甘失败,集中坦克和大炮猛烈轰击3连阵地,不到500米长的山岗上,就落下了1000余发炮弹,炸得树断石飞,弹坑累累,他们还调来10多架战斗轰炸机,轮番扫射轰炸。
经过飞机、大炮的猛烈轰击,敌人步兵又发起了进攻,漫山遍野,集团冲锋,他们以为面对的还是溃退的朝鲜人民军部队,难以招架他们的猛烈进攻,于是,狂呼乱叫地爬上山顶,逐渐接近志愿军阵地,就在这时,3连战士手榴弹和步枪、机枪立刻投弹扫射,南韩军顿时被打的丢盔弃甲,跌跌撞撞,丢下尸体和伤员退下山去。
而后,敌人只好又从头开始,炮火准备,扫射轰炸,我军阵地上,烟雾弥漫,一片火海,敌军又乘势攻了上来。
英雄的3连誓与阵地共存亡,他们浴血奋战,工事被打平了,跳进弹坑当掩体,继续战斗,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冲锋,但自己也伤亡过半,弹药消耗贻尽。
这时候,又有20多个敌人蜂拥而至,扑向3班阵地,他们发现我军子弹已经打光了,得意猖狂,步步紧逼,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三班班长石宝山拿起班里仅剩的两根爆破筒,拉着了导火索,高呼着:“同志们,坚决守住阵地,为祖国争光”,跳出战壕,扑向敌群。
敌人被石宝山的行动惊呆了,开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畏畏缩缩的端着枪围拢上来,以为捉到一个俘虏,当看到他怀抱里的爆破筒正吃吃冒烟,这才惊醒过来,转身想要逃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之后,敌人血肉横飞,毙命遗尸。
邻班阵地上的1排排长刘汉生和该排尚存的18名战士亲眼看到战友石宝山献身的壮举,他们端起刺刀,举起石头,跃出工事,打退了残余敌人的进攻。
敌人屡攻屡败,并不死心,在又一次发起正面进攻的同时,派出7辆坦克,引导步兵从间洞沟口迂回到3连的右侧和背后,妄想两面夹攻,抢占这个阵地。
1营营长宋汉初看到这样的一种情况,当即命令2连组织反坦克小组,打掉点坦克,解除对3连的侧后威胁。
特等功臣、2连连长郭善训集中了7根爆破筒和全连的火箭筒,组成了反坦克突击队,冒着敌机的轰炸扫射和炮火拦阻,冲过200多米的开阔地,占据了公路边上的一座草房。
9班副班长秦永发抢先抱起一根爆破筒,向副排长请求说:“让我第一个去炸坦克,如果不成功,再让马天驰同志接着去爆破。”
副排长点头同意,并组织机枪火力,杀伤跟进的南韩士兵,掩护爆破组接近公路涵洞。
秦永发和马天池乘势绕过一个柴火垛,跃到公路旁边,正赶上敌人坦克轰轰隆隆的开过来,秦永发还从来就没见过这样巨型的家伙,光是上下履带就有一人来高,碗口大的石头被他轧上就碎,上面的炮塔黑乎乎的像座旋转碉堡,这是美国巴顿式重型坦克。
秦永发跃上公路,拉着导火索,追上坦克,把爆破筒塞进履带轮子的空隙里,正准备滚下公路掩蔽时,就听见“当啷”一声,爆破筒被坦克甩掉了,他回头一看,爆破筒正在地上滚动,导火索刺刺啦啦喷着烟火,他顾不着随时有可能爆炸的危险,捡起爆破筒,大步追上坦克,手疾眼快的放到坦克尾部,
坦克再也不动窝了,可前面的机枪还在射击,马天池怕不保险,又追上去补上一只爆破筒,这一下,把打头的坦克彻底炸哑巴了。
后面的坦克一看情况不妙,调转车头就跑,全逃到了九龙江桥以南,这是志愿军出国作战击毁的第一辆美军坦克。秦永发因此被师里命名为“反坦克英雄”,马天驰也荣立战功。
营长宋汉珠命令1连趁势出击,毙伤了部分敌人,解除了敌人对3连的侧后威胁。
正面的敌人在飞机、大炮和坦克的掩护下继续进攻,战斗依然在激烈的进行着,负责抢救伤员的文化教员王庆林同志来到最前沿的3排阵地。
他眼看着整排整连的敌人狂呼乱叫,冲上山来,3排排长拿起阵地上没有人使用的冲锋枪,子弹上膛,却打不响,拿起另一只,还是打不响。王庆林赶紧收集了一些手榴弹递给3排长后,自己也跳出堑壕,和战士们一起,奋力把手榴弹投进敌群。
7班班长刘怀林、8班射手吴清华和9班射手傅光采,都抱着机枪站起身来扫射,敌人死伤惨重,又退了下去。
就在这时,坚守在右侧阵地的战士吉化海匆匆跑来,紧张气喘的报告说:他们那边没有手榴弹了,王庆林立刻提起一只刚刚排出故障的冲锋枪,搜集了一些手榴弹,随吉化海跑到右侧阵地,发现一股敌人正从沟里爬上来,两个人同时投出手榴弹,然后端起冲锋枪扫射,把敌人打了下去。
敌人气急败坏,炮群和坦克更加猛烈的向阵地上轰击,飞机4架一组轮番轰炸扫射,山上的树木全被炸断,到处硝烟弥漫,大火熊熊。
王庆林建议3排撤道一处便于防空防炮的预备阵地上隐蔽,他和哨兵留在前沿观察,这时,一颗重磅炸弹在他身边爆炸,泥土和石块把他埋得只露半个脑袋,他扒开泥土,爬了出来。
在阵地上,王庆林和卫生员一道,圆满的完成了抢救、包扎、运送伤员的战勤任务,而且成为浴血熬战的组织者和鼓舞者,干部战士纷纷为他请功,师里对他通报表扬,并给他记一次大功。
两水洞遭遇战和云山阻击战,同日打响,同样取得胜利,在纪念中国人民志愿军出国作战一周年之际,经总政治部建议,和批准,1950年10月25日正式确定为中国人民志愿军出国作战的纪念日。
上一篇:动车脱轨下一步注重的是什么情况?
下一篇:科学的“春天”VS科学的“冬天”